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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茅威涛,祖籍浙江桐乡,当代着名越剧表演艺术家,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(越剧)代表性传承人,现任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,浙江省文联副主席,浙江省戏剧家协会主席,曾长期担任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团长。从艺以来先后荣获中国当代传统戏剧全部最高奖项,是中国越剧界唯一的戏剧梅花奖获得者。

  茅威涛已经过了60岁。20多岁时,她是越剧“五朵金花”中的一朵,作为女小生,在舞台上负责玉树临风、颠倒众生。30多岁时,她临危受命,成为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团长,更从日本小说、莎士比亚戏剧和德国戏剧中取材,不断变换着越剧舞台的内容。她在《笑傲江湖》中演过东方不败,上过综艺节目,这也让“茅威涛”这个名字一直与改革、创新这样的标签所关联。如今,在属于越剧自己的剧场里,茅威涛仍然在尝试,让这个百年剧种与当下的年轻人发生关联。

  嗓子是在节目录制的时候哑的。《中国好声音越剧季》第二季,密集录制了一周,每天12小时。节目沿用“好声音”的赛制,作为四位导师之一,茅威涛坐在椅子上,她闭着眼睛,竖着耳朵,每一刻都全神贯注。听到好的唱腔时,她会“啪”的一下就转过身来。

  2022年,节目第一季播出。接受采访时,茅威涛解释自己为什么愿意来这样一档综艺节目:一是借船出海,二是酒香也怕巷子深。她有感于网络时代的变化。“现在拍一个Vlog,就可以让全国人民都知道,似乎根本不需要去巡演了。但是这对舞台艺术而言又是一个悖论。舞台需要在现场和观众共同完成,那种此时此刻的空间感、情景感是不可复制的。”

  唱戏四十余年,茅威涛亲身感知过时代的变化。20世纪80年代,祖籍宁波的香港船王包玉刚邀请越剧团赴港演出,上海的越剧团去过,船王进而又邀请家乡浙江的越剧团。1982年,浙江从全省2000多名各剧种学员中选拔出400名,参加全省戏曲“小百花”汇演,从两次汇演的获奖者里选拔了40名越剧新秀,在浙江艺术学校进行为期一年的严格训练,而后又从培训班里挑出了28名,组成了“浙江越剧小百花赴港演出团”,21岁的茅威涛就在其列。

  1984年5月,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正式成立,紧接着便开始到全国各地巡演。每个女孩都背着一个半人高的行军包,踏上了巡演之路。在长春,她们拍摄了戏曲电影《五女拜寿》,电影在全国的影院上映。那一年,《戏剧报》《戏剧论丛》编辑部向全国推荐浙江小百花越剧团,喊响了“五朵金花”的名头,茅威涛是其中一朵。

  1990年,电视剧《渴望》播出,用“万人空巷”来形容毫不为过。茅威涛记得当时的报纸报道,一个剧团正在基层演出,为了让大家赶回家追《渴望》,愣是把两小时的戏改到了不足一个半小时。

  在网络时代来临之前,面对电视机,三十年前的茅威涛就感受到了传统戏剧艺术的危机,观众对着电视机,在家里就可以选择自己想看的内容。看戏的人越来越少,越剧和其他艺术形式一起,成为走穴驻演的一部分。

  茅威涛有个微信群叫作“黄龙洞的姑娘们”,何赛飞、陶慧敏……群里都是从20世纪80年代和她一起走过来的老姐妹。20世纪90年代,戏曲舞台风光不如往昔,曾经的“小百花”各奔东西,但茅威涛始终留在这个舞台上。

  “这个环境不合适,就换到另一个环境里去——这与我的性格不符。”选择留下是茅威涛的性格使然,“我属于特别想挑战自己的人,想去改变一些东西。”

  20世纪80年代,在她还是青年演员的时候,浙江省越剧院分给她一套单身公寓。有了自己的空间,茅威涛兴兴头头地自己设计。当时物资并不丰富,茅威涛就自己请做木工的朋友打了一套小家具;买不到心仪的沙发,她就自己买布,做成沙发套和靠垫,用水墨在布上按上手印和脚印,做成艺术品,用来装饰房间。当时的朋友和同事发现,茅威涛屋里的布置也在不断变化,“一会儿把沙发搁到那儿了,一会儿把书桌搁到这儿了,他们说:“你怎么整天搬家?”

  当时,杭州大学一个研究心理学的老师总结:“茅威涛有一颗躁动的心,她改变不了周遭,就只能改变自己的房间,不断以新的环境空间来赋予自己新的感觉。”听了这番话,茅威涛觉得有点儿道理。“改变不了周遭,我就改变我自己。”

  为了让更多人了解越剧、进剧场看剧,20世纪90年代,茅威涛上了当时最火的《综艺大观》。她又把自己的包背起来,不断往地方走。“我那时候开了句玩笑,再这么下去的话,我们卷铺盖滚蛋回嵊州去。”

  嵊州是越剧的发源地,1906年3月27日,嵊县东王村香火堂前,唱书艺人借用四只稻桶垫底,铺上门板,演出了两台小戏、半台大戏,当时被称为“小歌班”的越剧第一次登台。

  1923年,在上海经营小歌班的王金水回到家乡,在施家岙组建了第一个女班。20世纪30年代,越剧女班在浙江城乡遍地开花,更闯入上海,征服了以上海为中心的城市女性观众。上层男性去听京剧、捧名角,他们的太太、女儿则去看越剧。当时,有外国的肥皂品牌想要抢滩上海市场,就选择在电台的越剧演唱里植入广告,因为抓住了越剧的观众,就抓住了当时的都市女性。

  回顾越剧的发展,茅威涛感慨,创新的血液一直流淌在越剧的基因里。1947年,被称作“越剧十姐妹”的袁雪芬、尹桂芳等人,为了筹建自己的剧场,在沪义演《山河恋》。这出戏是把大仲马《三个火枪手》的故事安在了春秋时的梁僖公身上。

  感受到危机的茅威涛也开始创新。她铁了心,要让越剧的舞台更美、更有诗意,让越剧的剧情更符合现代人的价值观。“我们肯定不能整天在这些已经耳熟能详、驾轻就熟的传统戏里头打转,在《西厢记》里演个张生,在别的什么戏里就再去演个王生。如果剧场艺术是一个大门类的艺术的话,我希望它的边界是能被打破的。”

  到了20世纪90年代初,她演了《陆游与唐琬》。选择这样一个爱情故事,就是要与过去越剧里“才子佳人大团圆”的模式告别。1993年,她又将《荆轲刺秦王》的故事搬进《寒情》。从那时候起,她便一直在探索越剧的可能性,也因此没少挨老戏迷的骂。

  演《西厢记》里的张生,茅威涛学习了川剧的一些表演手段,没想到剧里的踢褶子,就让上海的评论界炸了锅。“当时有一句话,茅威涛这一踢,还姓‘越’吗?是不是要姓‘川’了?”

  2019年,茅威涛带着《西厢记》封箱演出到了上海。现场响起了无数次掌声,甚至对踢褶子,观众也报以掌声。那一场演完后,茅威涛哽咽了。“突然想到了当年那些不接受的声音,没想到时隔二十年,上海观众以这样的热情来回应,所以我明白了,一切好的艺术都需要时间去检验。”

  1999年,茅威涛临危受命,担任“小百花”越剧团团长。这个舞台上的角儿,肩头有了新的重担。她的一举一动不仅关系着自己的舞台生命,更承载着一个剧团的发展、一种艺术形式的兴衰命运。“我觉得任何一个有思想的艺术家,都一定会去思考,怎么能让更多人来欣赏他的艺术、贴近他的艺术。”

  茅威涛时常觉得自己像一枚硬币,有着两面。作为越剧中的女小生,茅威涛本身就要在舞台上扮演男性角色。后来,她一边当着演员,一边又担任着团长,一边用感性的思维演绎角色,一边用理性的逻辑去运筹帷幄。

  她会看其他艺术家和管理者的故事。德国编舞家皮娜鲍什在33岁时受聘为德国乌帕塔尔芭蕾舞团艺术总监和首席编导,她将舞团改名为舞蹈剧场(Tanz theater Wuppertal)。从芭蕾舞团到舞蹈剧场,名字的变化体现着时代的迭变、艺术形式的更替。“艺术其实也有物竞天择的规律,它也是需要进化、需要迭代的。“

  一直到2018年卸任,茅威涛进行了无数次尝试。她把鲁迅的《孔乙己》搬上越剧舞台,为了演这个落魄的书生,她干脆剃了光头。2006年,编剧曹路生改编自日本作家谷崎润一郎的小说的越剧《春琴传》原本也属意由她出演,她爱不释手,珍藏十年。但是茅威涛想要构建“小百花”梯队培养青年演员,于是忍痛割爱。当时,她已经瞄准了布莱希特,想要挑战《四川好人》。

  “布莱希特说过,看了梅兰芳先生的表演之后,他发现自己一直在追求的戏剧理念,其实梅先生早已在舞台上呈现过了。”越剧中女小生的舞台假定性、陌生化,与布莱希特的理论不谋而合。

  她把布莱希特笔下的《四川好人》搬到江南,排出了越剧版《江南好人》。这出戏里,茅威涛演开绸布店铺的“好人”沉黛,也演沉黛假扮的表哥隋达。这是她第一次在舞台上扮演女性角色。舞台上有架子鼓,大家唱着“男人来了”。

  如今,《江南好人》首演已经过去十年,和茅威涛的所有创新之作一样,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。她因而常常开玩笑,说自己每次创排新戏,都得穿着防弹衣

  2023年春天,环境式越剧《新龙门客栈》开演。发布会上,茅威涛笑说自己的脸上有很多标签,“什么先锋、前卫、改革、创新……每次要做一部新剧,我都说我要穿防弹衣出去了,但这次我决定不穿防弹衣了,我已经年过六旬,可以学着无所谓了”。

  《新龙门客栈》是继《三笑》之后,驻场在百越蝴蝶剧场的第二部戏。从2023年3月演出开始至今,已经演了50余场。有媒体报道,还没进入8月,全月在售的场次全部售罄,70%的观众是非传统越剧观众,80%都是年轻人。2023年8月6日,这部剧的抖音特别版在抖音首播上线万人在线观看。

  这是茅威涛今年最得意的手笔之一。她曾经去上海看“一台好戏”团队打造的爆款音乐剧《阿波罗尼亚》。周末的下午,剧场里一个空座都没有,是制作团队帮她加了一个座儿。前厅里摆满了行李箱,因为来看戏的观众来自长三角各地。来的都是年轻人,还有人穿着唐装来,有人已经“刷”过好几遍。茅威涛被演出情景惊着了。

  《新龙门客栈》由蝴蝶剧场的百越文创和“一台好戏”团队联手打造,所有故事都在一家“黑店”里现场发生。拆掉了传统的镜框式舞台,蝴蝶剧场四楼的小剧场被改造成了客栈,来的观众和演员一样都是客官。坐在剧场里,千户将军会拿着周淮安的画像,在剧场里对一遍人头,观众会被分到任务,要与演员对戏。

  50场纪念演出的时候,有观众代表说自己已经看了三十几遍,每个卡司都要看,每个角落都要看,只要有空,就要来看。“有一个女孩,憨憨的,很可爱,她说她喜欢这个空间,只要来了这儿,所有的工作压力都没有了。”茅威涛觉得,《新龙门客栈》之所以火爆,就是因为它不仅是一出越剧,还是一个空间、一种生活方式、一个社交场域。

  “一百多年前,从田间地头走出的女子文戏,为何能在上海滩迅速成为当时的大剧种?这可能跟上海彼时的生活方式有关,因为上海那个时候是开埠码头,女性的崛起带火了女子越剧。《新龙门客栈》对准的,也是今天年轻人的生活方式。”

  采访间,茅威涛常常提到当年上海滩的“越剧十姐妹”。当年想要创办剧场的“越剧十姐妹”,因为时局动荡,最终还是未能如愿。“越剧十姐妹”之一的袁雪芬曾经对茅威涛说:“我们为什么不能像演话剧那样去演越剧呢?”

  茅威涛记得,刚当上小百花越剧团团长不久,她怀着女儿,挺着6个月大的肚子找到省长,沟通小百花能不能有自己的剧场。一晃二十年过去了,茅威涛的女儿已经长大,2019年,小百花越剧场终于在杭州开门迎客。因为剧场外形酷似蝴蝶,所以戏迷们都把它叫作“蝴蝶剧场”。

  茅威涛本来已经盘算好,剧场建成了,度过试演期,要在2020年上半年做一场越剧邀请展。没想到,疫情来了,这件事拖到了2021年。与此同时,离岗创业带来的变动,让剧场与剧团的联系被切断。那一年,内外交困,茅威涛内心烦堵,一年中胆囊长出了20多颗结石,在2021年做了手术。

  “人家老觉得茅威涛很顺风顺水的,但其实我也像苏东坡一样,黄州、惠州、儋州都去过了,也经历过‘十年生死两茫茫’,大大小小的磨砺真的很多,那些波涛汹涌的东西,都被我自己消化掉了。”

  2015年,因为甲状腺肿瘤,茅威涛做了甲状腺摘除手术。手术的部位离声带近,在杭州就诊的时候,医生不敢给她做手术,怕因为分毫之差,断送了这位越剧名角的舞台生命。

  后来,茅威涛是在上海的医院做的手术,手术的日期是2015年11月10日。“为什么我记得那么清楚呢?因为手术前一天,我还盘着腿坐在病床上和助理一起‘抢货’,抢到半夜12点,护士长看我的床位亮着灯,来敲了我的门。”

  知母莫如女。“人家说茅威涛豁达、开朗、内心强大、消化能力强,我女儿说,妈,你其实只是挺‘二’的。”

  作为舞台上的女小生,她以前开过一句玩笑:“哪天若是照着镜子,觉得自己不再玉树临风了,就不演了。”但万万没想到,自己的艺术生命有可能因甲状腺手术而中止。得知需要手术,茅威涛没有跺脚,也没有哭天抢地。那一刻,她反而有一种解脱感。“突然觉得有一个外因,可能可以让我停止脚步了,停止那么累的一路走来的脚步了。”

  茅威涛写过一篇文章,记录自己20世纪80年代去上海演出,逛当时游人最多的南京路,去哪里由不得自己,完全被人潮推动。回过头去看自己四十年的舞台生涯,茅威涛也觉得自己是一路被外力推动的:最早因为时代际遇而为人熟知,后来因为苦于时代发展而求新求变,再后来成为剧团的掌舵者,背负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前进。

  在甲状腺手术前,茅威涛非常冷静地录制了一张唱片。在宗师尹桂芳和老师尹小芳的经典唱段、自己原创作品的经典唱段中,她选了40首,都录了一遍。“假如真的一刀下去,我没法唱了,有了这张唱片,我也可以不留任何遗憾地离开舞台了。”手术完了,医生对她说,手术位置离声带只差一根头发的距离,她还能唱。

  她喜欢单本剧《秋白之死》,已故话剧艺术家赵有亮演瞿秋白。这个充满浪漫理想的悲情人物,带给茅威涛强烈的共鸣。“我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剧?可能在我的生命意识里,我一直在触摸着这样一种情怀。我给自己的定位是‘悲情理想主义’。”

  茅威涛说,以前自己是文艺青年,有点儿叛逆,有点儿偏要不可为而为之。“别人觉得我放着好好的尹派唱腔不模仿,就偏要唱出自己的风格。可能我就有点儿倔。”年纪越来越大,她觉得自己慢慢成熟,真的“耳顺”了。前段时间,她计划着再登台演戏,演柳梦梅,演新版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里的梁山伯。“很多人都觉得,茅威涛的新版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是一种回归。但是这种回归,其实是一种更大胆的走出去。走出去的回归叫什么?叫看山还是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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